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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章 瑟瑟發抖(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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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子的名聲一直不太好。

故此, 旁人只留意他陰沈的脾氣,忽略他出眾的容貌。

霍心媛一出事,慶帝那邊很快就得知了消息。

傅子秋被單獨叫到了禦前。

慶帝滿腹心思, 不便對旁人言語, 唯有傅子秋懂他一片心意。

慶帝長嘆一聲:“子秋, 太子把霍三小姐給打了。”

傅子秋一怔, 他是一位從年少俊美到中年的男子,為人穩重內斂, 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,但聞此言, 傅子秋還是楞了楞。

“這……英王也想拉攏霍家, 此番冠軍侯霍將軍又在北漠立了大功, 太子不可能不知道霍家的勢力,太子這般做……難道是故意的?是在轉移視線?”

不然, 傅子秋實在想不出其他緣由。

慶帝心累。

他不是一個昏君, 然而幾個兒子除卻太子與英王之外,其他三個真是看不上眼!

冠軍侯手握三十萬大軍,若是因為霍心媛看上了沈顥, 她幾乎就是內定的太子側妃了。

饒是霍心媛不會嫁入東宮, 慶帝也考慮到了沈顥,特意將沈顥引薦給太子。

沈顥能與霍家聯姻的話, 太子等同於間接掌控了霍家勢力。

可萬萬沒想到,慶帝一片苦心盤算,卻是讓太子一朝打破。

慶帝狐疑:“哦?子秋,你認為太子是有意為之?可朕聽說,他是沖冠一怒為紅顏。”

傅子秋不敢胡說,但見慶帝情緒不穩, 且他也是看著太子長大的,太子豈會是那種意氣用事的人?太子明明只在乎利益啊!

傅子秋道:“皇上不必急於一時,既然太子敢於挑釁霍家,那太子一定是胸有成竹。”

慶帝納悶:“朕對太子的實力,竟一無所知。”

傅子秋有些心虛,他對太子的實力,同樣不知。

慶帝又嘆:“子秋啊,還是你的兩個兒子懂事。”

傅子秋對此,只能謙虛表態,為了讓慶帝心裏平衡,他只能貶低自己兒子:“皇上有所不知,家家有本難念的經,臣的長子遲遲不肯成婚,次子一心鉆研奇門遁甲,既不從文,也不習武,專門弄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。”

慶帝果然心情好多了。

誰家的孩子都一樣啊!

曉芙還是暫住了郡王府。

沈顥覺得,他之前太低估了曉芙的吸引力,離開法華寺之前,沈顥直接提議:“芙兒,你隨我去都督府吧。”

沈顥看了沈夫人一眼。

沈夫人會意,立刻幫襯義子,拉著曉芙的手,笑道:“是啊,孫姑娘,你來都督府,顥兒也能照料你。”

不是說兄妹麽?

可顥兒卻又說要娶孫姑娘,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?

沈夫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。

而且周姐姐的態度也是古怪,一直盯著孫姑娘看。

曉芙猶豫了一下,吱吱還在郡王府呢,她已經找到了兄長,來京城的目的實現了。

原本,按著計劃,她找到兄長之後,是要與兄長一塊去桃花塢的,她還在藥王谷種了幾畝地的藥材呢。

可眼下兄長失憶,他在京城已是有權有勢,會跟自己回去麽?

曉芙不能篤定。

她還得給太子研制藥方子,這一樁樁、一件件的事情完成之後,她又該何去何從?

同一時間,傅溫言十分不情願的去見了白屠。

白屠雖然會武功,但渾身骨頭似乎是軟的,從未坐正過,他靠在欄柱上,不知從哪裏偷來的桃花釀,一大清早就開始飲酒。

桃花釀的悠香,隨著清風浮蕩。讓人聯想到快意江湖,人生須得盡歡。

傅溫言踏足禪院的瞬間,竟有些艷羨白屠的灑脫。

但,他自己不可以。

他與白屠是截然相反的兩種人。

白屠瞄了傅溫言一眼,沒說話,只是眼神輕飄飄的看著他。

傅溫言走了過去,目光鬼使神差的落在了他昨日摁過的胸口上。

手感平坦……

“咳咳……我有話與你說。”傅溫言清了清嗓門,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尷尬什麽。

白屠桃花眼迷離,嗤笑一聲:“溫溫,以你我的關系,你不妨直言。”

傅溫言:“……”他和這廝有甚麽幹系?

罷了,他就不應該把白屠的話當真。

傅溫言厚著臉皮,道:“孫姑娘眼下住在你府上,你要想法子,莫要讓她搬走,尤其不能搬去都督府。”

白屠的秀眉抖了抖,抖得很歡快。

傅溫言不明白,這個動作是如何做到的……他就不行了。

白屠唇角含笑:“是太子讓你來的?”

傅溫言不否認:“嗯。”

白屠搖頭,神色突然凝重。

傅溫言問道:“你這是何意?你到底是幫?還是不幫?”

白屠凝視著傅溫言,認真說:“謀愛,就如謀權一樣,需要計策,也需要心機。溫溫,你與太子待在一起太久了,你可莫要學太子。像太子那樣,是很難抱得美人歸的。”

傅溫言一時間無言以對。

太子殿下對待孫姑娘的方式,的確不太對。

可這與他又有何幹系?

他又不喜美人!

白屠也不為難他,道:“行吧,誰讓我喜歡孫姑娘呢,我強行留下她便是了。”

傅溫言松了一口氣,想起了那晚,他心中有惑,遂試探性問道:“咳……那日在茶樓,我是如何睡下的?你為何不叫醒我?”

這個大傻子,才發現不對勁?

那晚啊……

白屠一時間心情澎湃。

溫溫表面看上去如若一塊暖玉,不成想在榻上會那麽野。

不過,他甚是喜歡!

白屠故意打趣:“溫溫,你……難道一點不記得了?”

傅溫言深呼吸:“我應該記得什麽?!”

白屠以折扇遮唇,做出震驚之態:“溫溫,你幾時也變得這般了?”

傅溫言追問:“我究竟那般額?!”

白屠故作震驚:“那晚,有位美人來見你,你驅我離開,我雖不情願,但也不能礙你的事,我哪裏會知道你是幾時睡下的……”

傅溫言徹底僵住:“……!!!”

白屠這廝滿嘴謊話,一個字不可信。

可那晚,的確有位美人……

是絕美的美人!

傅溫言握了握拳頭,強忍著怒意與憋悶,問道:“你見到了那位美人?”

白屠點頭:“本王從未見過如此美人,當真是閉月羞花、沈魚落雁,與本王不分伯仲。”

傅溫言繼續忍,又問:“你可知那美人是誰?”

白屠一臉詫異:“溫溫,你的心尖寵,我豈會知道?”

傅溫言:“……”他哪來的心尖寵?!

罷了,再問下去,自己都要瘋了。

傅溫言拂袖離開,一眼不敢多看白屠。

這廝太過/風/流!招惹了太多純情男女!若非不信鬼神之說,傅溫言會懷疑白屠就是一個狐貍精。

白屠噗嗤一笑,又換成捧腹大笑: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
隨從:“……”郡王如此/戲/弄/傅公子,這萬一哪天讓傅公子知道了真相,那可如何是好啊?!

曉芙正為難著,白屠突然到來,一頓胡攪難纏。

“孫姑娘,你初來京城,就一直住在我郡王府,難道是王府哪裏招待不周,才致你非要離開?沈大人還沒恢覆記憶,他未必就是你要找的兄長,這世上長得一模一樣的人,也未必不存在。本王可不管,你不準走,你若是搬離郡王府,本王也跟著你一道入住都督府。”

沈夫人:“……”

白郡王是京城出了名的不講理。

沈夫人為難的看向了沈顥。

沈顥沈著臉。

這個白屠……虧得是個女子,否則……

罷了,那就暫時讓芙兒住在郡王府。

沈顥沒再勉強。

周氏一直在靜觀其變,她對白屠也細細打量了一番,留了一個心眼。

是以,眾人從法華寺離開後,還是各回各家。

曉芙被白屠拉上了馬車,又被他警告了一番:“孫姑娘,不要離開本王,本王需要你。”需要你的那些藥。

曉芙狐疑的打量著白屠。

哎,這京城的公子哥們,當真很難找出一個正常的啊。

丞相府。

馬車剛剛停下,一穿著華貴的中年女子疾步跑上前,對緩緩下馬車的衛二一頓哭訴。

“我可憐的姍兒啊,這才離開相府一晚,怎就遭遇了那些事呢?可是有人故意不護著你來著?”白氏有所指。

她是衛松林與衛雪姍的嫡親姨母。

當初,白家姐妹兩人落難,又逢家道中落,好端端的貴女,一夜之間淪為任人采擷的嬌花。

衛建華早就對白家大小姐傾慕有佳,遂趁機會收為了外室,也順帶救下了白二小姐。

但白二小姐的身份一直不清白,衛建華也沒有許諾她任何身份地位。

這些年,白氏以主人自居,在相府很有話語權。

然而,周氏此前不聞不問,是覺得沒有任何意義。

而今不同了。

周氏突然覺得,活下去真好。

她要是當年就輕生了,又如何能等到靈兒回來呢。

周氏走了過來,就在白氏攙扶著衛二小姐下來時,周氏一巴掌扇過去,她出身武將之戶,縱使多年不出門,但手頭勁也甚大,直接把白氏打趴了。

衛松林與衛雪姍兄妹二人僵在原地,呆若木雞,嚇慘了。

周氏卻沒收手,擡腳踩在了白氏肩上,不允許她起身:“好一個碎嘴的玩意兒!你如此對二小姐說話,是想挑撥我這個主母與她的關系麽?!”

白氏沒料到,一慣吃齋念佛的周氏,反應會如此之大。

這邊的動靜,很快就把衛相引來了。

周氏要的就是這個效果。

衛相見狀,深吸一口氣,問道:“你這是作甚?”

周氏一五一十說了出來。

白氏覺得自己委屈,周氏本來就痛恨衛松林與衛雪姍啊,哪裏需要她挑撥。

衛相雖然看在已故白月光的份上,一直照料著白氏,但終究還是給了周氏幾分顏面,下令道:“來人,把她帶下去,先關禁閉,日後莫要再讓白氏挨近公子與小姐!”

白氏驚呆了。

她盼了這麽多年,始終沒有得到衛相的心,今日好端端的,她竟突遭變故。

“相爺,我冤枉啊,相爺……”

白氏被粗使婆子拖走,一路喊冤。

衛相這才道:“你可滿意了?”

周氏忽的一笑,半老徐娘,風韻尤在。

衛相怔然了,他有多久不曾見妻子笑過了?他已經不記得周氏上次是什麽時候笑了。

周氏:“姍兒受驚過度,我打算把孫姑娘請到府上來,好生給姍兒醫治。”

衛二身子一抖,差點跪下了。

主母……為何突然對她這般好?她好怕啊。

衛松林直接噗通跪地,多年養出來的好習慣消失殆盡,全然沒了世家子弟的影子了:“母親!您有怨氣就沖著我來吧,姍兒她還小,她什麽都不懂,您莫要針對她啊!”

周氏輕笑:“傻孩子,快起來,母親這是關心姍兒,哪裏是針對。”

衛松林抖了抖,被周氏拉了起來。

周氏再度看向了衛相:“相爺哪裏不舒服?為何臉色發白?這樣吧,要不,請孫姑娘給相爺也治治病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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